“火箭”升空，繁星留下

01

“火箭发射”是个复杂的大项目

在当代职业女性的日常工作中，“多任务并进”对很多人都是一件不陌生的事。作为行业中走在前面的两个女性，企鹅影视高级副总裁马延琨（Tina）和哇唧唧哇娱乐文化有限公司总裁龙丹妮，这两年在火少这个项目上的工作，则是一场更大型的“多任务交织”。在这种大型的复杂项目中如何构思、交涉、权衡、谈判、运营，并最终推动项目的进展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，这一切，并不容易。

“当时，运作《创造101》以及结合腾讯视频的业务特点，操盘新秀战略，对我个人的职业生涯也是一个挑战。”回忆这两年，马延琨说起了“火少”和她个人职业生涯中的重合，“原来我只是做内容或做平台，从来没有接触过经纪这件事。但火箭少女101，其实是让我一上来就做了一个巨型产品的经纪。人数多，涉及10家原生经纪公司，有团、个人、粉丝等很多层面的事项需要思考：两年期间是频繁曝光更重要，还是历练作品更重要？在这个过程中，妹妹们、我们、原生公司，一直都在探索和寻求达成共识。我们既希望她们保持好的热度，又希望她们的品牌能够真正打起来，且每个人还要都有成长。这里面怎么去管理、运营、沟通、协同、达成共识，需要做非常多的工作。”

火箭少女101虽然是一个团体，但当初这个团成团，却是11人各自的粉丝，分别投出来的。用龙丹妮的话说，“粉丝投的是每一个人，而不是这一整个团”。所以，如何平衡个人粉丝和团粉的一个关系，也是哇唧唧哇这两年比较重要的一块工作内容。

“粉丝毕竟是用户。”龙丹妮说，“我们只有通过不断加强辅助火箭少女101的团队的专业性，去完成个人和团体间的平衡。比如，从歌词、音乐编排等角度，11个人在一起的时候，怎样去处理好音乐、舞台、影像。需要个人露出时，我们又如何处理。两三个人小分队的时候，又是怎样一种展现形式。这两年我们所有为这个团服务的团队，也都在不断成长和进阶，一步步弄清楚‘团’这个产品的模式和规律。”

马延琨认为，对于一个团来说，舞台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。“一个团体最重要的其实还是舞台，但在中国的团体舞台又很少，于是，我们最近做了一个综艺《炙热的我们》，就是想给一些之前通过各个节目出道、或各个体系培养出来的‘团’，一个团体展示的舞台、团战的机会。具体说到火箭少女101，这两年我们对于任何能让她们团体展示的舞台，除去她们自己在上海那场万人演唱会，其他比如跨年演唱会、6·18等，这些舞台我们也都很珍惜。对一个团体来说，舞台不仅是跟粉丝、观众见面的机会，也是一个全面展现自己音乐作品、唱跳能力、表达态度的重要机会。如果一个女团、男团没有舞台的话，其实就等于没有生命力。所以，这也是为什么，我们这次一定要为她们做这场告别典礼，《硬糖》、《5452830》等音乐作品，我觉得是一定要在告别舞台上去呈现的。”

而这种被创造的舞台，对于十一个姑娘来说更加珍惜和重视，很多压力和焦虑也正来源于此，因为太想呈现好的舞台状态而太拼了。在火箭少女101的所有舞台中，令马延琨记忆尤深的还是第一场演唱会的时候。“那次演唱会在上海，我去了现场。11个孩子在那之前从来没有开过这样专业、大型、专属于她们自己的演唱会。为了照顾到每个人的粉丝，那次是一个四面舞台，11个孩子的排位十分复杂，所以要花比较多的时间排练，难免出现各种压力和问题。首先是杨超越，她的舞台唱跳能力总是被外界诟病，大家都知道她在唱跳上有压力，在演唱会排练过程中她竭尽全力，争取在唱跳上做到最好。当排练、走位、彩排，最困难的过程都她都撑了下来以后，临近上场前的十分钟，她的隐形眼镜因为在房间里没有带过来，就这样一件小事，她一下就崩溃了。其实特别可以理解，那一刻，根本不是隐形眼镜的问题，而是压力顶到那个瞬间爆发了。我跟龙总都在安慰她，酒店离现场只有5分钟，眼镜马上就能送到。但她还是完全不能控制自己，真的是狂哭，所有孩子也都过去劝。5分钟后，隐形眼镜到了，她戴上去，一下子，哭就奇迹般地止住了。然后她镇定自若地走到台上，贡献了一场非常专业演出。就连美岐这种大家公认的唱跳俱佳大魔王也不可避免，也在排练期间各种紧张，排练起来完全不要命。”

《创造101》作为一档成功的综艺，由舞台表演+真人秀部分（练习室排练、宿舍生活等），共同构成一个好看的节目。虽然，在观看正片的过程中，感觉女孩们关系很好，但是，成团以后，一个团队要真正达到那种高度的配合默契以及关系的融洽，仍需要一定时间的相处和磨合。龙丹妮坦言，实际上火箭少女101刚出道的时候，她们这11个人并非立刻就达到特别熟悉的状态。毕竟，她们来自各个不同的公司，通过不一样的培训渠道、个人经历、培养体系，汇聚在一起。大家会很好奇的是这11个性格、成长经历各异的女孩，是如何融合、相处，从而形成一个真正的团？在这两年的经历中，具体是哪一件或几件事情，让她们的关系升温？

龙丹妮觉得去撒哈拉沙漠录的那期团综，或许是一个转折点。“11个孩子将近10天的时间在沙漠里穿行，又没有澡洗，又没有中餐吃，还要自己做饭，真是叫苦不迭。但是，比较难忘的一刻也恰恰发生在这段旅程。第一个赛段下来，到沙漠中一个终点站的时候，我们生了一堆篝火。我和11个女孩坐在一起，那一刻，火光、沙漠的晚风，再配合微微的小酒，大家的状态真是刚刚好。于是，我说，我们此刻什么都不聊，也不聊工作，也不聊未来，也不聊行程，大家聊聊爱情吧’，谈一谈对未来男朋友的想法。一下子，气氛就活跃起来了，心扉也被打开了。女性的友情关系中，说到爱情、憧憬，似乎是打开话匣子、感情连接的一个全世界通用的方式。那天晚上在沙漠篝火中的这场聊天，让我难忘。”龙丹妮回忆起这段经历，仿佛感觉就在昨天。

“另一件让我比较难忘的事是我和Tina，以及女孩们去了一个欧洲有名的音乐节。那时是七八月份，在阿尔卑斯山下面一个拥有冬天雪景的地方。我和Tina姐带着这些孩子，一共去了几天，我们都住在一个房间里面。每天，大家一起做饭吃，聊生活、聊彼此。在那个环境里，其实大家都是很放松的，因为当地人都不认识你。晚上，我们从主会场到分会场，从分会场到观众的休息间，从头到尾都在跳。我也跟她们一起跳，跳到（脱线）。妹妹们还说，龙总你这么会跳舞，应该出道。我觉得通过类似这种生活中的放松和沟通，反而能够感同身受地去理解她们在想什么。我也向她们倾诉了很多，她们其实也需要去了解我们在想什么、工作团队在想什么。”

《创造101》在2018年播出的时候，是一档现象级综艺。它超越了唱跳等专业范畴的关注，引发了多元化女性审美的探讨。由综艺节目折射女性审美以及个人价值的延伸，说《创造101》是开辟了此类模式河，并不为过。

“一个选拔类的节目，如果想要做好，必须真实展现当下年轻人的一种状态。”马延琨总结火少背后折射出的青年文化，“女孩们在《创造101》里展现出来的那种状态之所以能吸引那么多受众，在于她们的原生性。她们当下的那个年龄，就应该是那样的一种状态。后来她们成团以后的作品、综艺表现、言论等，让我觉得这个项目其实是一个两年的真人秀，而不仅仅止于节目播出的那三个月。腾讯‘创’系列，一直有我们的一些坚持。或许，一个团体出生在哪儿，它就带着哪儿的DNA。‘创’系列的三个团体选拔，不管是‘逆风翻盘，向阳而生’，还是‘赤子之心，乘风破浪’，以及第三季的‘敢，我有万丈光芒’。这三种精神的内核都是直面自我、勇于突破自身的青年价值观。”

除去引领当下青年文化，火箭少女101作为近年来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初代女团，对于整个中国偶像团体市场的成熟和发展，也有自己的一番贡献。马延琨认为火箭少女101最重要的意义，是为中国的偶像类团体运营打了一个样。“在当下的演艺市场，一个比较重视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，我们坚持把两年的团做下来了。火少最开始成团的三个月，有一些风波，当时，我跟所有的妹妹们说，我们只要把两年坚持下来，其实我们就赢了。因为这个团的成功，向外传递出的信息是：这事儿能做。中国本来音乐产品就很少，音乐艺人很艰难。如果一个团的音乐产品和艺人，再做不下去，我真的不知道中国的音乐市场要怎么走？中国的偶像市场要怎么做？火箭少女101成团这两年，我觉得为之后做了一个很好的样板。”

两年的时间，过得很快。在这两年中，火箭少女101有成长、有失落，遇到了挫折，但也一次次克服着自身的局限，不断突破自己。而她们背后的这两位女性，面对未来的她们，其实也有些话想说。

“未来，我希望她们还是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，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。不管外界的声音怎样，诱惑如何，自己喜欢，才是最重要的。因为这样你才能在这个行业中持续坚持下去。艺人是一条长线，不管你们将来是继续做音乐，还是转向影视方向，甚至有人可能不在这个行业，但无论如何，一定要记住做自己喜欢的事，找到更多帮助自己的人，去成长、成就。”Tina分享自己对11个女孩未来的期望。

龙丹妮笑称，她觉得火箭少女101就像“11个小伙子”，没有很多小女生那些矫情的小事儿，反而更多是一种干脆利落的实干。“这两年，她们经历了兴奋、激动、迷茫、困惑，小到对音乐、一个妆发、一件服装的困惑，大到对人生或各个阶段的困惑，但她们也始终在调整、前进。这些年轻的孩子，在她们最黄金的时间段正好在跟我们合作，我也很高兴能在这个时间段陪伴她们。前些时候，我在审《硬糖》的MV，短短三分多钟的片子，看她们每个人单part的镜头表现，一下子，她们这两年的成长，呼之欲出。那些眼神里传递出的东西，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息，每句歌词语气的表达，完美诠释了这两年她们对自己艺人生涯的理解和传递。这一刻，我真的很为她们高兴。”

23日零点刚过，这11个我们喜欢的女孩组成的团，就正式解散了。朋友圈里有些人在发哭泣悲伤不敢相信时间过这么快的感慨，但对于这11个起点已经很不错的女孩，未来其实是更可期的。我们相信会在之后的综艺、影视、舞台上再看到她们，那时，应该是另一番别样的姿态了。而作为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们的人，“炒粉”，也会渐渐变成一个古典的称谓。这种目睹艺人经历变化的陪伴感，其实也是一种珍贵。

火箭发射升空后，天上留下的，是11颗璀璨的星。